01-01 子曰:[學而時習之,不亦說乎?有朋自遠方來,不亦樂乎?人不知而不慍,不亦君子乎?]【論語學而】学,知也;习,思也。子曰:学而不思则罔。罔则何悦?有所学,故有所思;有所思,故有所悟;有所悟,故有所化;有所化,故有所长;有所长,故有所悦;悦,长之情也。流注以习为效验之用,非也;且稼圃之事,小人之学,孔子不诲也。远方之友,必为同学,志同道合,诚非小人之交,其之会也,焉能不乐?既为道友,人必不俗,乃学习之功,亦同学相长也。虽然,学习之悦,同学之乐,皆有所待焉,不可穷尽,不能常有。唯学至无助,而能反求诸己,进或觉悟自明,恍然一切皆备于我,一切是我造化,一切无非自己,则庶几德备,故能人不知而不愠。不愠,乃究竟之乐,乐之至也,是谓仁乐,仁之情也,非仁者君子莫属。或问:何谓仁者?人而仁,是谓仁者。何谓君子?仁而人,在男曰君子,在女曰淑女。朱子释学为觉,似是而非。觉唯自觉,在己;仁,觉之至也,乃自知之明,全体明觉,学之为学,学之所以学也。学以致仁,是谓仁学,学之至也,亦知之至也,是谓仁知,知有其实,仁者所以化成万物也。(3)
01-02 有子曰:[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,鮮矣;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,未之有也。君子務本,本立而道生。孝弟也者,其為仁之本與!]【論語學而】孝有人孝,亦有仁孝。人孝,人以为孝也;仁孝,孝之为德也。人孝行孝,为孝之事;仁孝孝行,成亲之是,也成孝之是。人孝是外加于人的义务,仁孝则是自觉的责任。人孝在人,在事;仁孝在己,在德。以仁孝为准,人孝非孝,孝之异化;以人孝为准,仁孝则不可及。所以,人间或有孝名,却无孝子,孝无其实,蔽也,私也,是所以历来统治者主张以孝治天下,皆不孝之子也。试问哪位帝王不曾是犯上作乱者?孝,德也;德,仁之实也;仁,孝之为孝,孝之所以孝也。焉可谓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?颠倒之论也。本者仁也,觉则在焉,在则自行,是谓仁道。仁道即孝道。岂可视之为物而为之?有子所说,只是人孝,现象之见,或可启蒙幼学,规范小人,非仁孝也。人而不仁,如孝何?不孝行孝,孝则孝行。学者慎之。(3)
01-03 子曰:[巧言令色,鮮矣仁!]【论语学而】孔子不是教人察人之方,而是要人自思自觉。仁者一体同仁,不会巧其言,令其色,以惑人见,也不会以貌取人。巧言令色与以貌取人,是一回事;以貌取人,故以巧言令色为能。究其竟,只是不觉,故蔽于知见,惑于现象,人已分立,私我欲使,相为利用,必巧言令色,是所谓世故也。观历代注解,几乎都在如何察人上立说,确乎鲜矣仁。鲜,乃谓仁者稀有,而非绝无之意。或以为委婉之辞,岂不诬孔子为巧言?仁唯自明,他者莫识。人以为巧言令色,不必巧言令色;人自以为诚,其实是巧言令色。程子说:知巧言令色之非仁,则知仁矣。似是而非。由非仁而知仁,若不能觉悟,还是人知,非仁知也。仁非可知之物,而是自知之明,诚而已;是则不知何为巧言令色,亦无巧言令色之见。仁知非知,乃知之为知,知之所以知,故能知,成知之是。这是致仁的吃紧处。历来学者说起仁来头头是道,确也丰富了仁一字的意蕴,却始终蒙在鼓里。是亦巧言令色。(3)
01-04 曾子曰:[吾日三省吾身,為人謀而不忠乎?與朋友交而不信乎?傳不習乎?]【論語學而】不能觉悟,三省何益?省在致仁。与孝一样,忠信皆是德性,一也,仁也。是以仁者至诚,行必忠信;忠在不违,非在为人谋上求一个忠;信唯自信,非在与朋友交上求一个信,后者是人所谓的忠信,其实是不忠不信,故有所求。人而不仁,即无忠信可言,其信只是契约,其忠则是履约,所依据的却是第三者,即外在的信物、律法和权力;而所谋所交,私利而已。习传亦然。不能致仁,必拘泥传文章句,蔽于知见名相,不能率性而化德,此为学之大忌也。不妨说,有子曾子等虽得亲炙,惜不能心印,难怪孔子以为好学者仅颜回一人,不幸早死,仁之殇也。学者切不可以为弟子言论与孔子思想一致,也许恰恰相反。汉武后儒术统治二千年,或有其功,亦其大罪,乃有子曾子之流所为,非孔子之过也。(3)
01-05 子曰:[道千乘之國,敬事而信,節用而愛人,使民以時。]【論語學而】道之究竟,只可以是仁;究竟之道,只可以是仁道;一切道皆仁之所道,仁道之道。仁道不违,一以贯之,自然如此;其敬其信,仁之德也;其节其爱,其使其时,仁之行也。是谓仁政,自治而已。仁者能道千乘之国,必也能道万乘之国,乃至道成天下,道成万物。人而不仁,执迷不悟,其敬在事,其信在人,虽节仍用,爱有亲疏,随时劳民,必加诸人。是乃人治,虽百乘十乘,不能治也;虽治不服,不能久也。流注训道为导,则为人术,不足与言道也。(3)
01-06 子曰:[弟子入則孝,出則弟,謹而信,泛愛眾而親仁。行有余力,則以學文。] 【論語學而】孝弟,谨信,泛爱,亲仁,皆是德性,人皆自备,非由外铄,要在致仁,则自然如此,诚而已。是谓仁行。若只在事上求所谓孝弟谨信泛爱亲仁,或墨守教条,亦步亦趋,那是人行。行有余力,唯指仁行,而非人行。仁行是究竟之行,人行不过是从之由之。仁行自有余力,余一字为饱满无邪,不是多余的意思;也就是说,只有成为仁者,才能充分发挥生命的纯正性能。所以,学以致仁,即是根本之学,性命之学,是谓仁学,为一切学问之本,之基,之正,之实。仁学无限,产生一切学问,包含一切学问,成就一切学问,是所以仁者化成万物,是之谓仁道。仁行,仁学,仁道,一也,无非致仁。人而不仁,蔽于知见,拘泥名相,私学为用,不能化德,乃学之异化,学之自蔽,学之歧路,一言以蔽之,学文而已,无其实也。世俗教育之大弊即在于此,千古同然,今日尤甚,无非重文轻质,重才轻德,强调灌输而贬斥启悟,虽或博学多能,也难免为不肖之徒,迂腐之辈。知识越多越反动,就是其写照。(3)
01-07 子夏曰:[賢賢易色;事父母,能竭其力;事君,能致其身;與朋友交,言而有信。 雖曰未學,吾必謂之學矣。]【論語學而】所谓贤贤易色,是说看重一个人的品德,不要以貌取人。色,泛指现象之见,别老扯到女色上,那是儒家的定向思维。问题是,如果自己非贤,所贤的贤岂不也是非贤之贤?如果以他者以为的贤而贤之,或自以为贤,即已说明自己的不贤。真是个贤者,自然贤贤,何有贤贤之念?可知子夏之说,大抵人云亦云,不足与言贤。贤,不是人以为贤,亦非做出贤的样子,那样的贤差不多就是孔子说的乡愿,德之贼也。人而不仁,如贤何?人而仁,故贤,故能贤贤,成贤之是,此即贤之正名。所谓竭力致身,言而有信,亦然,不可在现象上说事。子夏虽知贤贤以下诸项也是学,但与孔子说的行有余力,大相径庭。子夏所谓必谓之学的学,不过是学了点皮毛,其本质还是文;若自以为是,固步自封,反为学蔽,焉可谓之学?所以,为学之大患,不是不学不能学,而是不好学,学不到家,不能致仁,才会有子夏这种好为人师的圣人口气,较之孔子淳厚温润、现身说法、启人觉悟的教诲方式,天壤有别。是则虽有所学,吾必谓之未学也。(3)
01-08 子曰:[君子不重則不威,學則不固。主忠信。無友不如己者。過則勿憚改。]【論語學而】重者,德也;德者,仁之实也。重唯自重。不能自重者,不可谓之君子,亦不可谓之重。人以为重者,只是现象比较之重,轻重之重,虽重亦轻,无其实也。仁,即是至重者,含蕴宇宙天地,众生万物,是乃绝对之重,不可比量,重之至也。仁者自重,不怒自威,如巍巍高山,岿然自在,如朗朗乾坤,廓然无外,是则何必礼仪三百,威仪三千?那不过是吓唬人的排场,不足以为重也。学以致仁,乃固,乃重,乃威;是所以仁者必主忠信,主唯自主,忠在不违,信不自欺,是则何惮改过?诚而已。改过故能自新,无非致仁,此学之至,亦行之至也。仁与人,犹造化之于群物,全身之于手足,整一之于杂多,蔽与觉,知与明,焉可相类为友?仁者无友,一体同仁,亭毒化育,成己之是,成已所是。是所谓无友不如己者。(3)
01-09 曾子曰:[慎終追遠,民德歸厚矣。]【論語學而】慎终在慎,慎者诚也,不在丧事办得如何体面,是否合符礼制。追远在追,不使祖先远去而消失于记忆,犹死者恒在此心,我即死者,仁道不易。是则虽薄葬,也厚不可加;否则,虽厚犹薄。仁者德备,所以慎终追远;人而不仁,焉能慎终追远?不可本末倒置。民德阙如,则所谓慎终追远,不过是表面文章,竭力而已,终必礼崩乐坏,不亦宜乎?朱子注:慎终者,丧尽其礼。追远者,祭尽其诚。非究竟语。何谓尽?仁也,故能尽,成尽之是。仁至而义尽。故曰:学以致仁,其德自厚。(3)
01-10 子禽問於子貢曰:[夫子至於是邦也,必聞其政,求之與,抑與之與?]子貢曰:[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。夫子之求之也,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?]【論語學而】对于仁者,吃喝拉撒,举手投足,洒扫应对,一切无非是政。政者正也,正唯自正,自治而已,是谓仁政。流俗之政,只是治人之政,其实是夺自他者又再加诸他者的特权,古为贵族统治,今为党派政治,乃非政之政,政之异化。孔子说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,指的是人政;其至于一邦而必闻其政,则是仁政。是则何来求之与之得之之说?子贡所谓温良恭俭让,不过是他者之见;其实一也,仁也。仁者德备,岂是此五端可以概括?仁者一体同仁,宇宙天地,众生万物,人类世界,皆其政也,又何必限于这邦那邦?此番对话,只是两个人在那里猜度,不足为训,但二子之蔽,可知矣。(3)
01-11 子曰:[父在,觀其誌;父沒,觀其行。三年無改於父之道,可謂孝矣。]【論語學而】现代人对这一条颇有意见,鲁迅先生就说,这是退婴的病根。是孔子说的不好吗?非也。那是一般的人不能明白孝的究竟,总是从原子的自我意识来理解孝,把孝看成是他者加于私我的要求和教条,所以不以为然,不心甘不情愿,而这正好说明其不孝的底子,勉强做去,即使做得再好,也还是个不孝的子孙。且孔子谈孝,岂是针对一般的人?真正的孝,必是自觉的直接的行动,是德性的自然的流露,而不是对外在规范的屈从和遵守,也不是为他者的人为的表现,虽然在具体事情上并不矛盾,可以相符,其实截然不同。真正的孝,殊为难得,非仁莫属。孝就是仁,就是道,必须在仁道觉悟、自知之明、全体明觉这样的境界来领悟-把握,不可把所谓事父母竭力等表现当成孝,那是人为的行孝,是孝的反面,孝的异化,孝的自蔽,孝的庸俗化。千年来,儒家总喜欢把孝挂在嘴边,其实关于孝之如何,完全蒙在鼓里,而那些标榜以孝治国的统治者,无一不是把孝当成统治人民的工具,不知孝在致仁,在自治。人而不仁,不能孝行,所以行孝,且自以为孝,可以说是双倍的不孝。孔子说可谓孝矣,与他说可谓仁矣,是一个意思,乃是极高的赞许,君子可印。所谓父道,真明白了,其实就是我的道,父道就是仁道;三为多,三年不改,就是终身不改,不改方可谓之道,可改的决不是道,而只是人为之术;三年无改于父之道,就是一以贯之。一以贯之,就是孝,就是孝行,就是尽孝。孝道就是仁道。是则所谓观者,必须领悟-把握为自审自省自参自求自觉,而不是与己无关似地考察-评判他者的表现。(3)
01-12 有子曰:[禮之用,和為貴。先王之道,斯為美。小大由之,有所不行。知和而和,不以禮節之,亦不可行也。]【論語學而】和有二,一是现象之和,看上去一片和谐的样子,但人心可能不和,和的下面埋伏着不和,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;一是发自人心的和,人人的内心果真一片祥和,则其现象一定也是和谐的,虽然在人看来,有人以为和,也有人以为不和。不过,现象和与不和,是无关紧要的,重要的是人心之和;人心之和也是无关紧要的,重要的是我的心,此心是不是和。此心不和,则一切现象,不管是不是和,都是不和的,不可能和的,和也是幻觉,而且是暂时的。何谓和?诚也,不违曰和。问题是,人而不仁,能和吗?又如何和呢?故有所谓的礼之用。为用之礼,一定是外在的强加的规范,要人遵而从之,则强权之下,私利之顾,表面上可能井然有序,但那能说是和吗?所以,有子的说法,是自欺欺人,有也是枷锁里困兽的和,而所谓礼者,必是他者强加的律法,虽采取相对温和的形式,但其代表的一样是统治者的意志。有子所谓的和美,是统治阶级想要的自以为是的和美,而被统治的广大人民,能和美吗?有也是奴性的和美,如果奴性也可以有和美的话。子曰:人而不仁,如礼何?对未觉悟的人来说,是不可能和美的,所以才齐之以刑法,节之以礼制,无非让人由之,就像瓶子里的水,显现某种固定的预设的形状。要之,和美之礼,乃是仁者的特权和德行,是自身化育,是天性-天命在此心的展开。是之谓仁和,是之谓仁美。如果真有所谓的先王之道,那唯一的只可以是仁道,即本己之道,我的道。(3)
01-13 有子曰:[信近於義,言可復也。恭近於禮,遠恥辱也。因不失其親,亦可宗也。]【論語學而】何谓信?何谓义?何谓礼?如果弄不明白,那么无论怎么摆弄,总归是文字游戏。信者,诚也;信必自信,非取信于人,如商鞅徙木立信,那不是信,而是取人之信的手段,是术,不信所以立信,信则不必多此一举。孟子曰:有诸己之谓信。有即是有,无即是无,有一说一,有二说二,是之曰信。义,亦诚也,比如敲鼓,敲即响,这个鼓就是仁,这个响就是义,不敲不响,怎么敲就怎么响,此喻仁者之行,触物遂通,当下直行,无所不宜。所以,义即德行,就是仁道,所以化成万物。流俗有大义小义之分,那不是义,而是把义当成外在的可欲之物,简择以从,正是无义非义不义。恭,敬之貌,在人;礼,敬之实,在己。人以为恭者,不必礼;礼之行者,人或以为不恭。则所谓近者,从何说起?信义恭礼,一也,仁也,不可以为是分立的外在的东西,否则再怎么近,仍是模仿表演,鸿沟相隔,无其实故。要之,仁则诚,诚则信,信则义,义则礼,是则何患言之复否,耻辱之加?有子此言,意在所谓言可复,远耻辱,皆私我之虑,自保之法,不足与言学,更不可与言仁。人而不仁,如信何?如义何?如礼何?(3)
01-14 子曰:[君子食無求飽,居無求安,敏於事而慎於言,就有道而正焉,可謂好學也已。]【論語學而】学与好学,不是一回事。凡生物皆学,不学不长,长即学也。但有本能之学,学以自存,却不知何为学,也不知何以学,更不知所以学,此禽兽之学也;亦有求知之学,学以致用,所学在外,利益驱使,若无利无用可图,则不学也,虽学也是勉强,且为所学所蔽,此人之学也,饱食安居而已;更有自觉之学,一志于学,学以致仁,不为谋生,不为利用,不为私欲,唯成己之是,化成万物,此仁者之学也,是之方可谓好学。好者诚也,仁性之属,仁道之专,乃天性所在,天命所之,是即就道而正,自正也。(3)
01-15 子貢曰:[貧而無諂,富而無驕,何如?] 子曰:[可也,未若貧而樂,富而好禮者也。]子貢曰:[詩云: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其斯之謂與?] 子曰:[賜也,始可與言詩已矣。告諸往而知來者。]【論語學而】所谓贫而无谄,富而无骄,仍有贫富分别;既有分别之见,不免嫌贫爱富,此是人之常情,不足以为道,不可与言仁。然而贫而能乐者,人或以为贫,不自以为贫;富能好礼者,人或以为富,不自以为富。是乃自知之明,非仁莫属。仁者一体同仁,所以好礼,好在诚明,礼在平等,所以不改其乐,乐在自足自治。礼与乐,一也,仁也。贫而乐者必也好礼,富好礼者必也常乐。所以礼乐与人无缘,与人所谓的贫富无关,唯因不能自觉。人而不仁,嫌贫爱富,比而不周,人前可能无谄不骄,人或以为无谄无骄,不过是表面文章,无其实也,则如乐何,如礼何?进言之,仁者无外,含蕴化成一切,富之至也;德备,所以富也。人或自以为富有,仍是赤贫者,所拥有的不过是异化之物,欲壑难填,为富不厌,焉能常乐?无德所以求得也。诗云: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。子贡受孔子此番指点,似有所领悟,自喻朴玉而感孔子之善诲,乐或在其中矣,富或在其中矣,礼或在其中矣。孔子许之,汝子可教也。诗者,往也;来者,悟也,觉也,明也。不往不来,悉备于我,仁也。(3)
01-16 子曰:[不患人之不己知,患不知人也。]【論語學而】患人之不己知,与患己之不知人,皆是患,有所患。孔子不是说患人之不己知不好,患己之不知人就好,而是要人自悟患从何来,何以为患。明白了患之为患,患之所以患,当即无患。人而不仁,必有所患,患是患非,患得患失,患这患那;忧患即是人的生活方式,异化的存在样态,根本原因就是不能致仁,而把一切表象为外在的对象,私我欲使,如此焉能无患?虽然,患人之不己知,诚不如患己之不知人,至少进了一步,反求诸己,庶几可以觉悟。这个意义上,此言可以说是致仁之方。概凡忧患的产生,皆因不能自知。若能自知天性所在,天命所之,一切无外此心,皆备于我,悉自化成,是则患从何来,何患之有?故曰:仁者无患。(3)